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01
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01
姑苏,云深不知处。
这日,蓝忘机才“出关”,回到静室,向蓝曦臣道:“兄长。”
“忘机。”
蓝忘机“嗯”了一声说道:“我想下山……”看看魏婴……作为蓝忘机的兄长,又怎会不知?便道:“忘机,兄长有一事告知与你,但你必须冷静。”
“魏公子,他……被围剿了,江宗主亲自动的手,万鬼反噬,死无葬身之地。”
蓝忘机心中的那根线仿佛断了,琉璃色的眼瞳不知是因为什么有了波澜,他极力安慰自己,兄长是在像小时候一样在开玩笑,说道:“兄长,莫要再开玩笑了。”
蓝曦臣知道蓝忘机对魏无羡的感情,一辈子中所有动容除了已故的母亲,便都给了魏公子,这次世间给蓝忘机的打击太大了,让他静静吧,蓝曦臣转身便走了。
魏婴……蓝忘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,但他的眼角早已湿润,一颗泪珠打在他的衣襟上。
那晚,他下山进了一个酒馆,是魏婴常去的,那老板很快认出来了,道:“公子,怎的只有你一人来,另一位公子呢?”
“他……有事,这次他来不了了……”
“哦,是这样啊,上次他的酒还没喝完呢……”那老板喃喃道。
很快,天子笑上来了,那是蓝忘机人生中第一次喝酒,也不会是最后一次。
天子笑入喉辛辣,大概能明白为什么那个人喜欢了……
那晚,他喝了个烂醉,蓝曦臣找到他时,他正在不停的灌醉自己,蓝曦臣跑上前去,夺过他手中的天之笑。那是他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弟弟这般失礼,蓝忘机嘴里还念叨着“魏婴”二字,蓝曦臣很久没有看见自己的弟弟像今日这般颓废了。
忽然,蓝忘机扬起手,给了自己一巴掌,说:“我真没用,没有护好魏婴,让他消失了。”他有一次流泪了,躺在了蓝曦臣的怀里。
他们回到云深不知处时,砸开了收藏温氏的兵器库,东翻西找不知再找什么,蓝曦臣道:“忘机,你在找什么?”
“笛子……笛子不见了……”
蓝曦臣瞬间明白了,蓝忘机要找陈情,自乱葬岗围剿以来,夷陵老祖所有东西,都被各家瓜分了,随便被金家收藏了,而陈情则是被江澄拿走了,如今忘机要陈情,难不成他要从姑苏飞到莲花坞去要陈情吗?
蓝曦臣拿出了一个通体纯白的玉笛给蓝忘机,蓝忘机将笛子扔在地上,又去找了什么,蓝曦臣看见蓝忘机将一枚烙铁往自己心口上贴,是温氏烙印!蓝曦臣将烙印扔在一边,将他安置回静室。
蓝忘机醒来时看到了自己心口上的太阳印,当年魏婴的烙印也在这儿,他大概能猜到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喝你喝过的酒,受你受过的伤……
蓝忘机着装好后,便去兰室辞行。蓝启仁看到他,想起昨日蓝忘机的行径,但又想到,这三年以来,他受到的惩罚,训诫,已经够多的了,再也罚不下去了。
下山后的几个月后,意外听到江澄一家对魏无羡的所作所为。
魏婴,你对江家敬重有加,可江家是怎么对你的?每日鞭打,像狗一样的训你,值得吗?
魏婴……
我会为你报仇的……
这一个月,凡是参加过乱葬岗围剿魏婴的,便都是一个下场——灭门!
这日他又去了乱葬岗,奏起了《问灵》,一灵回到:“魏公子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,可是遇到了江宗主,却还是愚忠之人。”
他奏道:“不解。”
“含光君,你知道为何魏公子后来不佩剑了吗?”
“那是因为他把金丹剖给了江晚吟。”
又奏道:“我如何信你?”
“那日我游魂至夷陵监察寮,听见魏公子求温情给他剖丹,可魏公子说‘五成也好,一半一半呢’。”
“可江晚吟怎么做的,说翻脸就翻脸,莲花坞的仇是魏公子报的,莲花坞的恩也是魏公子报的,到了江晚吟嘴里就成了‘有恩’而已。”
问到此处,他已经不敢再问了。
江!晚!吟!
枉魏婴待你如亲兄弟,你却如此报他!
我的魏婴是多善良的人啊,他的金丹,该还回来了……
半月后,莲花坞传出宗主金丹被废,很快便易主了。
晚间,蓝忘机出现在江晚吟面前,蓝忘机勾了勾唇角,但并不是不好看,只是他的笑变得更阴鸷了,他自听说魏婴在江家的一切后,便不再着白衣,反而着黑衣。
“蓝忘机!你怎么在这儿?!”
“你的金丹是我剖的,你说我怎么在这儿?”
“蓝、忘、机!你怎么敢?!”
“魏婴一生尊你,敬你,忠你,可你怎么对他的?”
“不过是个家仆之子,那是他的荣幸!!”
“啊啊!!!”地牢中一阵惨叫,江澄的脚筋被蓝忘机挑断了。
他忍着痛道:“蓝忘机!!你怎么敢?!”
“杀了吧。”
“是。”
三个月后,仙门百家除了蓝氏和聂氏外,灭门的灭门,逃难的逃难,所有人都没有怀疑到蓝忘机头上,也没时间怀疑。
蓝忘机红着眼,一袭黑衣杀完了最后一拨人后,自刎于玄武洞内给魏婴唱《忘羡》的那个位置,玄正二十四年,含光君逝。